《南 方 有 佳 人》之
智商篇
作者：孙龙儿2018
咖啡厅打烊后，两人出了门，郑玫说小冰：“你长本事了啊，居然敢卖你姐姐了。”
小冰解释说：“我主要怕徐雲成冲动，和你打起来，其实打着你也就算了，把咱咖啡厅花花草草打坏那就不对了。所以还是觉得叫个男的来比较合适。我家叶轩正好又闹脾气，叫不动。我特想叫岳锦龙，你又说不如张刚。张刚师兄还真不错的，陶老师都很欣赏他。你看他一来，就把场子撑住了。”
郑玫：“你这么说，我还得感谢你罗。”
小冰：“哎呀，咱两啥关系，用得着谢吗？你就假装和张刚师兄谈谈恋爱嘛，万一对眼了呢？弄假成真不更好？反正现在徐帅哥已经认为你们谈上了，你就不谈白不谈嘛！”
郑玫：“也是啊，现在徐雲成认为我是喜欢上了张刚，所以甩了他……水性杨花，这个理由听上去就比较有江湖地位。好，那咱就玩好水性杨花！”
小冰拍手：“OK啦，现在我把你布置的前两项任务都完成了，解决徐雲成和你的辩论赛，现在该轮到我的事了吧？你还是跟我去我那里，我们两个好好说说话。”
郑玫：“靠，就知道你动机不纯！如此粗制乱造地解决问题。不行！”
小冰：你耍赖！
郑玫说：我的意思是你要先学会自己去解决，实在不行我再出面。你想我马上毕业了，要回四川，你家再有事总不可能从四川把我叫过来吧？自己锻炼下啊！如果辩论赛后，你还没搞定，那我再出面。怎么样？
小冰担心地说：“那这段时间叶轩会不会跟别的女人跑了？”
郑玫道：“这么短的时间，叶轩就跟别的女人跑了，那你也就别找他了，说明这男人太不靠谱了。居然比我还不靠谱！”
小冰苦着脸：“他现在不见我，我担心他会不会连你也不见呢？你都找不着他怎么办啊？”
郑玫斩钉截铁说：“这怎么可能啊？他有单位吧？他们单位没消失吧？他要敢不见我，我就把你拉他单位去，找他们领导。对他们领导说：这是我妹妹，你们单位叶轩睡了她，就想不负责任，你管不管？你要不管，我就把你也睡了，也不负责任！”
郑玫总是能把小冰逗笑，小冰忍不住大叫：“你讨厌！你这也太野蛮了。”
郑玫就说：“我的意思就是不可能找不到他。啊，你放心，现在集中精力把咱这辩论赛搞好，再来收拾你家叶轩。惹急了我，连他们领导一起收拾。”
小冰撒娇地拉着郑玫手臂说：“你自己说不回宿舍的啊！你跟人家走嘛，我们两好好聊聊，行不？”
郑玫笑：“不行，你那里还是有点远，不方便。走吧，回到集体温暖的怀抱，你心情会好一点的！”
小冰：你就不怕徐雲成啦？
郑玫做个怪相：“此一时彼一时也。徐雲成已经来闹过了，估计不会去我们宿舍再闹了。我的危险已经解除，这几天要先搞好辩论赛。”
小冰没招了，只能每天抽空发一个短信给叶轩，要求他见面聊，但是叶轩居然始终没回短信，也不接她电话——这样的态度，小冰从没有遇见过，心里越来越慌。
4月4号开始，郑玫筹划的辩论赛如期开场，立马在校园里引起轰动。辩论的题目是：你会不会喜欢凤姐。
凤姐是江苏电视台《人间》栏目今年初推出的一个红人，她说自己是“上推500年，下推500年，都找不出来的有学问的女人”，口气和台湾的李敖有一比。主要研读的是《知音》、《故事会》一类的书。最重要的是，她中专毕业，相貌可以说丑陋，但征婚条件开的很牛皮，“非清华北大的”不找，理由是男方“智商是不可能超过我了，只能用长相和身高去弥补，这样才配得上我”……凤姐在网络迅速走红。随后猫扑、天涯等论坛头版，被凤姐占领，豆瓣上有了“信凤姐，我自信”的霸气名头……引无数英雄尽折腰……
凤姐如此火爆，郑玫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，赶紧抓住热点，不失时机在咖啡厅推出了这场大辩论活动。
果然超级火爆，不仅南大学子积极参与，附近南工、南航，南师大的都纷纷跑来加入辩论。
比赛电子票在网上分发，大家点击抢票。郑玫给小冰的居然是第二天的票。小冰进场的目的，其实是找郑玫。
郑玫见到她说：“这辩论赛，好玩死了。看了保你心情愉快，忘掉你家叶轩。”
小冰问：“不说搞两天吗？干嘛又搞成一个星期了？”
郑玫：“拜托，你看多火啊？一周的票都抢完了，我正琢磨还加赛呢？”
小冰虽知道凤姐的事，但她最近心情不好，没特别关注。
她问郑玫：“怎么会这么火？”
郑玫悄悄说：“可见大家的生活有多无聊，凤姐出现得很及时啊。否则大家的辩论热情哪里发泄。”
小冰：那你这商机抓的不错哦。
郑玫：那当然！这两天流水全翻倍了。我每2小时一次限时优惠活动配合。现在是限时果盘时间，五元一果盘，如何？
小冰：“别说五元果盘，我想我家叶轩。”
郑玫：“那就上台参加辩论，辩论好了，姐姐帮你解决你们家叶轩。”
小冰咬牙说：好，我正当火气无处发泄，给个论点。
郑玫说：现在骂凤姐的太多，都有点一边倒了，你上去，支持凤姐。
郑玫设计的辩论游戏是，群众支持某个观点，就要站队。现在站在“讨厌凤姐”那边的人很多，“喜欢凤姐”这边的只有几个人。当然，也有不少人不站队，旁观。
小冰站到了喜欢凤姐的队伍，拿过话筒说：“我来讲讲我为什么喜欢凤姐。这个世界上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，也没无缘无故的恨。我们恨某个人，一定是这家伙损害了我们的某种利益。那么我们来看对方恨凤姐的理由是什么呢？凤姐长得丑，人家丑没碍你什么事啊，人家没在吃饭的点出现在你视野，让你恶心得吃不下饭，人家没有每天在你眼前晃，卡着你的眼睛了；人家更没有非要嫁给你，吓着你了。凤姐对你没有形成任何损害，相反，她带给你娱乐，让你想起她就要笑，请问今天在座的，说起凤姐就想笑的有多少？”
郑玫带头，下面一片欢呼：“我！”“我想笑！”
小冰说：看见没有，凤姐让你们笑，带给你们欢乐！同时，她还带给你们自信。在座的各位女同学，大家想想，连凤姐都是清华北大不要，那么各位对比下自己的条件，哈佛剑桥应该都兜不住吧？大家是不是立马自信心提高100个点？
尤其是女生，一片附和叫好声！
小冰继续口舌莲花：“凤姐的学问，看得懂故事会、知音就已经很牛了，那么在座各位，至少读过几本世界名著吧？这学问还不比凤姐强，她牛，你更牛……有了凤姐做参照系，你会发现生活充满快乐，充满自信和希望。所以，如此一个给你带来欢乐，带来自信的，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凤姐，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？”
郑玫带头鼓掌，下面一片掌声。几个女孩站起来，跑到小冰身边说：“我们喜欢凤姐。”
郑玫在下面大声说：“姐坚决支持凤姐。”
对方有个男孩发出反驳声：“可是凤姐一点也不现实，她那条件，凭什么找清华北大的？她太想入非非。”
小冰：“首先，这不是现实问题，这是理想问题。凤姐不是说现在就找了一个清华北大的，而是希望找一个清华北大的，这说明，凤姐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女孩。她是否能追求成功，这是将来的事，但是现在她敢于追求，这本身就很可贵。可怕的是，有的人自己没有理想，自己不敢追求，却反对别人有理想，有追求，这是赤裸裸的嫉妒。”
下面一片哄笑，叫好声。
小冰这几天闷得慌，所以也说上瘾了，她不等人家反应过来，继续说个不停：
“另外，我们喜欢一个人，并不是说这个人十全十美，浑身上下除了肚脐眼，连个疤都没有。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，样板戏里才有。我们喜欢一个人，一定是他身上有优点也有缺点，我们欣赏她的优点，喜欢她带给我们的欢乐，而回避她的缺点，甚至可以从她的缺点中吸取教训，让我们的人生少犯错误。所以，那些攻击凤姐缺点的，都是样板戏思维，追求的都是不存在的东西，这样的思维很不现实。我们只要思维正常，就一定会喜欢真实的人，像凤姐那样，虽然长得不好看，但是照样有理想有追求。请问,长得不好看，难道就不可以有追求吗？
“不是！”又有不少人站队过来。
“我们自己是十全十美的吗？我们不是吧？那么我们是不是也不该要求凤姐必须十全十美？”
对……
“凤姐至少已经是五讲四美三热爱，是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守纪律的四有新人。她有理想，非北大清华学子不找；她有道德，她用广告，用呐喊，光明正大地追清华北大学子，而不是坑蒙拐骗；她有文化，上下五百年堪比李敖，精通知音故事会等社会学刊；她守纪律，没干违法犯罪的事，再喜欢清华北大学子，也没有跑去强奸他们吧——请问，这么一个四有模范，我们为什么不喜欢她呢？
……
整个辩论被小冰引得一边倒，支持凤姐的人越来越多，原来反对的都转了过来不少，直接黑转粉。
对方一个男生不服的问：“作为一个男生，我坚决地不喜欢凤姐，难道我们辛苦读了这么多年书，却要找这么丑的女朋友吗？不想找丑女朋友的，请支持我们这边。”
小冰立马问：请问这位同学，你是哪个大学的？
对方：南大啊。
小冰：这不就结了？人家凤姐很清楚地说，非清华北大的不找，你一个南大的操心什么啊？人家就不会来找你，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。
（下面哄笑）
别说你不想找，就是你想找，人家都看不上你。所以你刚才的担心完全是自己吓自己的自作多情，根本没有必要。真正的问题是，假如凤姐找了清华北大的，我们作为南大人，是应该嫉妒呢？不服呢？还是送上我们的祝福？我的意见是，作为一个南大人，我们应该有宽阔的心胸，我们应该祝福他们，大家说对不对！
下面异口同声：对！
小冰继续：“所以，我坚决支持凤姐的理想，坚决支持她去找清华北大的优秀学子，而且不因我们没有在凤姐的选择范围内而沮丧，而心生嫉妒。相反，我们会以南大的宽容，南大的心胸送上我们的祝福。所以，假如你不嫉妒凤姐去找清华北大的，不因被凤姐落选而心里不平衡的，那么，请站到这边来。”
……呼啦啦的，大家全站过来了。
对面就站了两个小男生。
张刚现在似乎真成了郑玫的护花使者，两人经常在一起。
郑玫赶紧叫他去救场。刘小冰这种搞法，一会就把辩论搞结束了。
（欲知后事如何，且听下回分解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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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本期图片 @阅海听心 拍摄）